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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

　　一月的B市傍晚，风透着刺骨的凉意，肖战和王一博并肩站在葡萄架下抽烟。

　　王一博情绪从吃完饭之后就不大好，肖战能感觉得到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肖战问。

　　“你什么时候离婚？”王一博抽了一口烟蒂，被烟雾熏得眯起眼睛。

　　“快了。”

　　“他们都催你们生孩子了。”

　　肖战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：“你就为这个不高兴？”

　　“我姐那工作室是怎么回事？”王一博接着说：“我怎么没听说她开工作室？”

　　“你把人接回来，她不得养家糊口么。你爸妈能养？”

　　“人周天就到。”王一博把烟头弹飞出去，落到王锻精心打理的草坪里。

　　“周天？”

　　那就是还有四天，怪不得王一博急着把肖战弄回来，原来是急着叫他来离婚的。

　　“你呢？兑现承诺。”

　　“周一去离婚。”肖战说。

　　“不行，明天就去。”王一博态度很坚决，很认真地说。

　　肖战失笑：“亲爱的，明天是大年初二。大家都在过年。”

　　这倒是。王一博很快又想出对策：“那让王一悯再等几天。”

　　“我还能骗你不成？你先把人还给她。等民政局上班了我们马上去离婚。”

　　在与王一博长久的对视后，王一博终于点点头：“好吧。”

　　肖战想起出门前看得天气预报：“周天……好像要下雪。”

　　顾虑仅仅在肖战的意识里存留了一秒钟就被他压下去，下雪而已，这几天B市也一直在下小雪。当务之急还是快点先把王一悯这头料理好。

　　王一悯要在王锻这里住一晚，肖战不愿意留宿。所以跟二老打过招呼之后，他也该回家了。

　　刚到王家大门口，他就看王一博蹲在他车旁边的花坛上玩手机，嘴里还叼着根细烟。

　　王一博远远地看着这个单薄的人影朝着自己走来，因为蹲得太久他的腿有些麻了。

　　露在外面的手也冻得发红，僵硬了玩游戏都不是很灵活，在攻击敌方泉水的最后一刻失误被打死了。

　　“你也要走？”肖战问。

　　王一博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话，头也不抬地点开数据结算页面。

　　“回公寓吗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“大过年的自己住不冷清吗？还是应该在家里住一住。”

　　“奥。”王一博嘴上应着，等肖战打开车锁却还是手脚麻利地打开车门，钻进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、一气呵成。

　　肖战一直拿他没办法。

　　上车后瞥了一眼王一博手里夹着的细烟，想说什么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。

　　“谁说我是自己住。”王一博像是读懂了肖战的表情似的，把手里的半支烟从窗口弹出去。

　　从王家的庄园出来有一大段路程都是埋在树林中的环山公路，深冬里只剩下两侧在空中交缠的深褐色的粗壮树枝，飞速地向车后闪过。

　　“今晚去紫色么？”王一博问。

　　肖战剐了他一眼：“最近怎么迷恋上声色犬马，夜夜笙歌了？”

　　“我是怕你喜欢。”王一博说：“一天不找个小鸭子、撩一个爱含#哥#兒#整#理#慕者就浑身难受。”

　　“小鸭子是你给我找。而且王一博，你要不要这么天真，你觉得让大家都知道我是同性恋能改变什么？你觉得你姐会介意我在外面的名声而跟我离婚？还特地演那么一出给她看，幼不幼稚？”

　　其实想想，王一博就是一个18岁的小孩子。就是他平时装深沉的，有心眼多。让肖战总是忘了王一博跟他其实不是同龄人。

　　“所以你想跟我姐生孩子？”王一博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了。

　　“……不是啊。”肖战无奈，今天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吗？

　　王一博沉默半晌，悠悠地说：“我一直想问，你跟窦欧念进展到哪一步了？还有商烁怎么认识你的？”

　　“？”

　　要不是开车不能分出手来，肖战怕是想跟王一博练练。瞪了他一眼，还是压下冲动，说：“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能跟我说？”

　　王一博把胳膊垫在窗户上将下巴放上去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，空中开始飘下细密的雪花，说：“有啊，西城的企划案我看了，有点问题哦。”

　　话音没落，尖锐的刹车声响起，王一博被安全带狠狠拉着撞回座椅上。

　　“王一博，你想死吗？”肖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，下着雪的环山路，他开着车跟他说这个。

　　王一博的表情倒是很淡漠：“怎么就扯到想不想死上了呢？”

　　雪突然开始下大了，肖战干脆打起双闪把车停在相对平缓的路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