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:只喜欢你(完结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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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:只喜欢你(完结)

除夕夜的广场热闹非凡,肖战和王一博赶到的时候,烟花声已经陆陆续续响起来。

天气虽然还好,但晚上还是实在太冷,肖战跟王一博戴了同款情侣毛线帽子,肖战戴了口罩,王一博没戴。

广场人人头攒动,俩人脑袋靠在一起说话,没留意旁边的人,肖战不小心踩到了别人脚上。

是个看着很粗犷的男人,三十来岁的样子,很胖,身子将毛衣撑得圆溜溜的,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金链子。

“你他妈没长眼啊?”那人没抬头就骂了一句。

“你再说一遍!”王一博将肖战往边上护了一下,拳头握紧了怒瞪他,若不是肖战拉着,王一博早就一拳挥过去了。

那男人抬头看了一眼,是两个年轻男人,高高瘦瘦的,旁边那个将自己裹得太严实,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,广场上灯光暗,其实眼睛也没看清。

但正对着他的那个,白白净净的一张脸,眼神却杀气腾腾。

“踩到你不好意思啊,抱歉。”肖战扯了一下王一博的袖子,小声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

大过年的,他身份也不宜张扬,肖战不想惹不痛快,又不是什么大事。

王一博侧脸看了他一下,眼睛里的凛冽寒气散尽,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宠溺,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一下,说: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

任是谁都能看出他们俩关系不寻常。

刚刚被王一博“威胁”过的那个大哥,心里咽不下这口气,看着肖战软糯好欺负的样子,顿时又增了几分胆量,对着他们不屑地啐了一口,说:“呸,两个大男人,死变态!”

王一博毫不留情,在他脸上赏了一巴掌。

那人被打蒙了,捂着脸怔愣了两秒,才哇地一声吼叫,抬手要还击,却没料到王一博看着单薄,一只手就将他制住了。

他虚胖,身上力气并没有多少,被王一博攥着手腕气得脸色铁青,说:“你等着,我叫我兄弟过来!”

“老子等着,你叫啊!”

肖战怕事情闹大,除夕夜真要在这广场上打起来,那估计得上新闻。

那人打了电话,不一会儿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,团团将他们两个围住了,但幸好还没进到广场中间,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面,倒没有人围观这场闹剧。

“来了?”王一博嘴角一勾,手腕用力一转,说:“道歉!”

“给我上!”胖子一声喊,几个同伴便要一起冲上来。

就在他们以为肖战和王一博要求饶的时候,旁边刷地过来一群人,个头不比那几个彪形大汉小,且看样子,个个都是练过的。

全是重庆江景大厦来的,有保安,也有保镖,被王一博指使过来给肖战放烟花的。

那几个人一看不妙,赶紧要溜,奈何手臂被王一博攥着动不得,又不敢硬拼,只好说:“我道歉,对不起。”

王一博并没放开他,反问:“谁变态?”

那人忙不迭点头,“是我眼睛瞎了,我变态,我恶心,对不起对不起,您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吧。”

肖战用手肘顶了一下王一博的侧腰,王一博伸手松开了,那人踉跄着差点摔跤,带着自己的人屁滚尿流地跑了。

江景大厦来的人看没事了,得到王一博的眼神示意后又各自散开,原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唯有肖战沉着脸像是不高兴,王一博忙问:“怎么了?还在生气?”

肖战的脸色沉了沉,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“他太过分,你都道歉了他还不依不饶,骂我可以,骂你不行!”

肖战出了两秒钟的神,冷哼一声别过脸。

王一博侧了过去,挨近他的脸,试探着,小心地问:“他说的话,你不会放在心上吧?”

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重庆那次,他吃火锅把自己吃进了医院,肖战去看他的时候说过,他不喜欢男人,不喜欢被指指点点,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。

那些话其实王一博一直都没忘。

肖战沉默的几秒钟,王一博顿时急了,握住他的手问:“你不会在意那个的对不对?”

“我觉得你比较在意吧?”肖战回握住他,歪了一下脸,眼睛里隐着笑,说:“刚刚那人说的话,我都没放心上,你反应怎么这么大?”

王一博挠了挠头,微有些心虚,他反应大,不是因为那人骂的有多难听,因为他们违背世俗,他怕肖战在意。

“当然是随大流过得最舒服,但是没办法,谁让我爱你呢?我爱你,所以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才能过得舒坦,别的就不重要了。”

王一博有点激动,抱住他的脸要亲,被肖战躲了一下,说:“我刚刚问你怎么回事,问的是刚刚那些人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“啊?你说他们啊,现在广场上大部分的烟花都是我买的,让他们负责放!”

肖战倒吸一口冷气,瞪大了眼睛,正要斥责几句,又听见王一博说:“你不用不好意思,那都是你的人,重庆的江景大厦我当做彩礼送给你家了!”

“你再说一遍!”

“我错了,不是彩礼,是陪嫁!”

肖战暗自蹙眉,他原本责怪王一博太高调,又自作主张,但想了想算了,过年图个喜庆。

他揽住王一博的脖子,人几乎整个贴住他,问:“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放烟花?”

“我觉得你会喜欢。”王一博隔着口罩吻他的唇,手指从他眼睛上擦过去,说:“我准备了好多好多,要放到十二点以后,我希望今天晚上,所有的重庆人都能看到这场烟花,我也想告诉他们,他们都是沾了你的光!”

“哈哈哈。”肖战发自内心地笑,感觉王一博特别可爱,又执着又可爱,又傻气又幼稚。

“有这么好的老公爱我,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”肖战将口罩取下来,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,眼睛里流光溢彩,冲着他一眨眼,问:“我奖励你,今晚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!”

“真的?”王一博嘴巴张了张,好像要求已经卡在喉咙口似的,脱口而出,“那你现在就告诉我,以前跟那个叫余悦然的女的,发展到哪一步?”

肖战愣了一下,他以为王一博的要求会放在床上,看他突然这么“正经”,还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
“你等着。”

他将人往边上拉了拉,旁边无人,稍安静了些,才拨通了余悦然的电话,开了免提。

“余悦然,你为什么跟我家王一博说,你是我前女友?”

听他说“我家王一博”这几个字,王一博心里裹了蜜似的甜,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余悦然说了什么。

“哦,不是知道你俩关系了嘛,我看他傻乎乎的,逗他呢!”

王一博撇嘴,“谁信啊,情书我都看到了!”

“什么情书?”肖战跟余悦然异口同声。

王一博赶紧捂住了嘴巴,肖战的眼睛骗不了人,情书的事他不知情!

“天呢肖战,我大学给你写的,你没看啊?不过算了,给个面子千万别看,直接丢了吧。”

那边的语气很轻快,完全听不出半点失落,可能是释怀了,现在倒真的成了好朋友。

肖战挂了电话,又抱了一下王一博,在无人的角落吻了他的唇,许久才放开,说: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,你是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。”

王一博感动又意外,刚抱住肖战的脑袋想要继续亲,肖战迅速戴好了口罩,往后仰了仰脖子说:“情书我不看了,我想看你准备的烟花!”

“等下。”

王一博拽他的手臂,轻轻摇了摇头,又说:“有个事商量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你刚刚说让我提一个要求。”

肖战迷茫地盯着他看了两秒,问:“你不是提过了吗?”

“被那女的给骗了,那个不能算!”王一博气势拿捏得很足,生怕肖战不同意似的,扣住他的双手说:“我要重新提!”

肖战好笑地看他,眉头往上一挑,说:“那你提吧。”

“今天晚上,洗完澡,上床以后,我要……”

肖战挣开手捂住了他的嘴,眼里的笑容明亮,柔和,温暖,他看着王一博,没等他说要什么,就慢慢回了三个字:“同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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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年了,许个愿吧。”

“希望下一个365天,每天都充满热爱。”

“爱的人一直陪在身边。”

“我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。”

“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年夜饭。”

——初见乍惊欢,久处亦怦然。

——博君一肖是真的。

————《全书完》————

番外1:掰弯他

接到王一博的电话时,肖战刚刚下戏,他以为与往日一样,王一博只是关心问候一声,虽然周末两个人就见面了,但在组里的日子实在难抵思念,王一博也比他想象中更黏人。

肖战笑着“喂”了一声,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,听见那边急促的哭腔,吓得手一抖,问:“怎么了?”

哭声渐浓,虽然是王一博的号码,但却是江锦玉打来的。

“小战,一博出车祸了,你快回来啊。”

肖战一只手按着膝盖挣扎着站起来,喉头像是被哽住了,眼前一片茫茫,屏幕对面的哭声将他拉了回来,才又问:“什么?妈,你说什么?”

“你快回来吧,一博昏过去之前还叫你呢……”

已经来不及问更多,肖战嗓子里也吐不出别的字句来,只是身体冷得厉害,江锦玉挂了以后,手机在手心里没拿稳,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。

叫了助理和司机,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。

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安慰自己,没事的没事的,王一博不会有事的,可刚靠近病房就听见了江锦玉的哭声,他的脚步顿时定住,走廊阴暗,尘光飞舞,扑得他眼前一阵阵迷离。

“妈。”

进去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,江锦玉看见他,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,指了指床,说不出话来。

床上的王一博双目紧闭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上面透着血瘀,嘴角的血虽然擦干净了,但伤得很明显。

头上缠了纱布,身上看不到,被被子遮得严实。

肖战的眼泪刷刷地落下来,腿和手都抖得不像话,趴在床头,将声音压了又压,压了又压,最后哽咽着问:“你怎么了呀王一博?”

回答他的只有沉默。

“我回来了,你先跟我说句话,等下再睡。”肖战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,又说:“不是说好了周末出去玩的?我这不忙了,我们提前去吧?”

江锦玉拍了拍他的肩,眼周又红又肿,瞳孔里浮着一层血丝,她说:“一博下班路上,一辆大货车横冲过来……”

肖战感觉眼前一黑,膝盖处软了软,就跪在了地上。

“医生说,外伤内伤都处理了,现在只等着看,如果能醒过来就好,醒不来的话……”

“不会的,怎么会醒不来?”肖战尖声打断了,用力擦了一下眼睛,说:“哪有那么严重?一博的身体那么好,睡一会儿就缓过来了。”

这时医生突然进来,给王一博挂了针水,又检查了一下,说:“他的情况不容乐观,但是病房里不宜太多人,病人需要静养,留一个陪伴照料就行,多跟他说话,还是有醒来的希望的。”

江锦玉虽然万般不舍,但她心里清楚,对王一博来说,他此刻更需要的是肖战。

如果有个人能唤醒他,那个人也一定是肖战!

“你爸爸还在院长那里联系专家,我也先出去了,小战,你的工作先推了,好好陪一陪一博,明天我过来换你的班。”

肖战脑子里白茫茫一片,只是机械地点头,捕捉到她最后那句话,连忙说:“妈,等下你跟爸爸先回去休息吧,不用换班,我一直陪到他醒过来!”

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说:“年轻人,虽然不忍心打破你的希望,但是他醒来的几率非常小。”

肖战像是没听到,面色晦暗,待所有人都出去了才拉了椅子坐在床前,手指在王一博脸上摩挲两下,问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你说,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醒?”

“上次你提的要求,我都答应你。”

“你说要参加赛车,我答应你。”

“让我提前退休,我答应你。”

“欧洲七日游是吧?下个月我们就去!”

“还有什么?你说公司年庆排话剧,你要我跟你一起演?你演王爷我演王妃,好,我也答应了!”

泪无声落下,扑簌簌,不一会儿打湿了衣襟。肖战看着毫无生机毫无反应的王一博,看他与世隔绝般的无动于衷,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。

哭了一会儿又止住,摸了摸王一博的眼睛,说:“睡吧,老公。”

七日后,王一博依然如初,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。

医院那边通知家属将人接回家。

“他的情况就是这样,留在医院也没用,不如回到熟悉的地方,悉心照料吧。”

悉心照料吧。这话等同是判了死刑。

七天,将他们的信心磨掉了一大半。

王健和阮承玉都在国外找了很厉害的专家,可将王一博的病理报告发过去之后,那边都拒绝了。

每个人给的答案都一样,王一博就算活着,也只能是植物人了!

肖战的反应却超乎寻常,从头到脚都是不可思议的淡定,他将王一博接回了家,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,一天二十四小时,贴身照顾王一博。

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哪怕所有人都摇头,他心里就是有一个信念:王一博一定会醒过来的!

这信念如魔障,让他经常恍惚,盯着王一博的手指一看就是两个小时,恍惚间好像真的看到手指动了一下。

但其实都是错觉。

他不是心态好,他是只要活着一天,就绝不放弃希望!

这天,与往常一样,晚上洗了澡,给王一博擦洗完毕,肖战躺在他身边,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,说:“王一博,你要是再不醒,信不信我把你给上了?”

王一博没给他任何反应。

肖战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亲,说:“我开玩笑的,我只是想抱抱你。”

亲吻逐渐往下,肖战的唇轻轻碰了一下王一博的,忽然说:“你还记不记得,今天是公司年庆啊,我猜肯定可热闹了,可惜你没看到。”

“你说你要演王爷,缠了我好久,让我扮女装陪你演王妃,我都没答应你。”

“我现在答应你,我的王爷,你起来啊,起来我们生小王爷……”

肖战压着王一博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话,趴在他身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醒来的时候大脑里像是有根线猛地拉了一下,肖战眼前惊现一道白光,他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人,没摸到王一博温热的躯体,手心被石头硌了一下。

他吓得扭头一看,哪里还有王一博的身影?别说王一博了,连床都不见了。

哦,确切一点来说,他没在家里,他在一个……山上。

“什么情况?我做梦了?”肖战捏了一下脸,很疼,不像是做梦。

“不是梦,是你的执念让你穿进了一个任务系统!”

耳边的话把肖战吓了一跳,他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,大声问:“谁?是谁在说话?”

“你不用找,你看不到我的,我是被你的信念和执着衍生出来的随身系统。”

“什么意思?你是什么玩意?我在哪里?王一博呢?”

系统给了他几分钟的激动时间,过了一会儿才说:“你可以掐一下你的大腿,或者咬自己一口,看你有没有感觉,来确定我没有骗你,你确实在我的系统里!”

肖战半信半疑,照它的话做了,疼得眼泪直飙,问:“你他妈把我送回去,我要见王一博!”

“别急,我来跟你解释一下,这个系统的由来!”

标准的普通话,不疾不徐的男声在肖战耳边缓缓道来。

“因为你太想救回自己的爱人,太想让他恢复健康,所以这个执念才衍生出了我,但是既然我来了,自然是帮你完成心愿的。”

肖战的心扑棱跳起来,激动得脸都红了,往空气中虚无地抓了一把,问:“真的吗?你能让王一博醒来?真的吗真的吗?”

“当然!”系统骄傲地扬了下声调,让肖战怀疑身边站着个活生生的人,又听见他说:“但我刚刚说了,这是任务系统,顾名思义,你要做任务才能走出去,任务完成了,你的爱人就会醒过来!”

肖战脸色变了变,问:“任务?难不难?”

“你要一路升级,完成一项就会得到相应的积分,积分集满了就完成了!”

肖战往四周又看了看,就是一座荒山,什么也看不到,入目之处除了青草就是大树,他忙问:“干什么?荒野求生啊?”

“不是,你现在身处古代,你要去找到你爱人的前世,并且攻克他,让他爱上你,每接近一步,有进展就会得到积分奖励。”

“古代?什么古代?前世?什么前世?”

头顶哗啦掉下来一本册子,写的正是当朝的风土人情。

肖战抽了一下嘴角,问:“有时间限制吗?”

“有,三个月之内,把他搞定!”

三个月?肖战想了想,还好,时间上还算充裕。

“你会帮我吗?”毕竟是古代,肖战心里不太有底。

“我既不会帮你,也不会随叫随到,但是偶尔会出来,现在念你初来乍到,我先给你个提示。”

系统说着清了清嗓子,“你爱人的前世是个王爷,你现在需要完成第一步,找到他!”

“等等等等,”肖战生怕它消失,赶紧问:“别这样啊,总要告诉我一点别的吧?比如他在哪个城市?有什么爱好……”

说到这里,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,便将刚刚的问题抛诸脑后,问:“他认识我吗?”

“你说呢?”

“卧槽,王一博的前世不认识我啊,那不是要我硬贴?”

系统“嗯哼”一声,答案不言而喻。

肖战心想:难度增加了!

“还有个问题,他在这里有喜欢的人吗?”

“有。”

肖战的眉无意识往上一抬,表情很费解,他想:难度又双增加了!!

“他喜欢的人是谁?”

“一个官家小姐,青梅竹马,马上就成亲了。”

“他喜欢的还是个女的?所以我不仅仅是硬贴,还需要把他掰弯,再……抢过来?!”

肖战两眼一翻,骂了一句:操,难度又双叒增加了!!!

番外2:让我穿女装?

可能是被问烦了,系统直接罢工了。

肖战又叫了好几遍都没反应,没办法,只有三个月,他要珍惜时间,他觉得自己得先下山,但是下了山往哪里走,自己心里压根没有一点头绪。

而且,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他要怎么谋生?他身无分文啊!

靠两只脚走到山底下,肖战吭哧吭哧地大喘气,先休息了一会儿,掏出那本册子看了看,上面也没有什么东西,就是一点风土人情,跟他读书时在图书馆看到的地方杂闻差不多,看了一会儿就失了兴趣,重新装好抬头看了看,不远处有一条官道,旁边还有几条杂乱的小路,他打算走大路,不管去那里,先找人多的地方,然后想办法进京城找王一博!

王一博是小王爷,住在京城没毛病!

刚挪到路口,看见一辆套着骡子的板车过来,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甩着鞭子坐在最前面,后面拉着一板车的柴。

“大哥。”肖战口干舌燥,上前叫了一句,“我想问下,这是哪里啊?”

“这是冥山,怎么?年轻人,你迷路了?”

那男人瞥了肖战一眼,又上下打量,肖战才发觉自己穿的有点怪异,但好歹蔽体,他庆幸自己进系统的时候是春天,穿了长袖长裤,还有外套,若是夏天,露胳膊露腿的,过来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伤风败俗的典型。

“对对,迷路了,实不相瞒,我是外地人,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,跟同伴走散了,在这里也找不到方向,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?”

肖战态度诚恳,刚从山上下来的他面色潮红嘴唇干裂,人也像是赶了很久路,男人应该是附近砍柴的农户,看着很实诚,点头说:“你要是不嫌弃,坐上来吧,我刚好去城里送货,你到了城里再找你的同伴。”

“那真是麻烦了,太感谢您了,我会给您酬劳的。”

肖战说着摸了摸口袋,酬劳个鬼,他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。

男人大概看出他的窘迫,摆摆手说:“不用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
肖战满腹心酸,只好先上了车,打算到城里再说。

两个人在路上没少聊天,只可惜那人一问三不知,没去过京城,不知道路怎么走,更没听过什么小王爷。

肖战问的话对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而他说最多的则是家里的羊下了几只崽,母鸡下蛋一天能换多少钱,女儿刚刚许配了人家,小儿子在私塾里读书。

他的见识除了家之外,就只剩送货的那个“寻芳楼”。

“我娘子跟我闺女绣的一些香囊手绢什么的,都被那老板收了,有时候年节之前还能接到大活,给里面当红的姑娘做衣裳,我再砍砍柴,运气好了打点野味,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。”

肖战没仔细听,对他的话也不感兴趣,只记住了一句,他叫吴大强。

眼看着红日遥遥落下,骡子车终于晃悠悠进了城,他犹豫着要不要就此下车时,吴大强看见路边的小吃,说:“我去买几个酥饼,你在这里等一下。”

肖战肚子饿得咕咕叫,闻到香味也跟着下了车。

吴大强挤进前面买东西,肖战站在车旁边等着,这时突然一匹马经过,马儿速度极快,擦着肖战的胳膊过去,虽然没有正面相撞,但还是将肖战掀翻在地。

肖战疼得龇牙,抬头要骂人,马上的人也发觉撞到了人,勒紧缰绳回过头来,调转马头朝着肖战过来。

“你没事吧?”

那人俯低了身子,似是要查看他是否伤到,肖战抬头与他四目相对,顿时愣住了。

那人一身黑,浑身裹着一层冷冽的寒霜,头发高高束起来,只用一根玉冠簮住,通体气势像是江湖人,让肖战怔愣的并不是他的容貌,而是他那双眼睛。

眼睛跟王一博太像了。

不看长相,只看那双眼睛的话,至少七八分相似。狭长的凤眼,即便里面蕴着凛凛寒意,但还是让人觉得犹如桃花盛开。

只不过那桃花一瞬间就潋滟开了,眸色如不见底的深潭,肖战失神的空档看清他的脸,蜡黄的气色,微凹的双颊,额头上还有些许风霜痕迹,像极了常年风餐露宿的旅人。

眼睛跟面容太不搭了。

肖战只看眼睛的时候,惶然生出这就是王一博前世的念头,待看清容颜,又却步了。

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,但那张蜡黄的脸是怎么张了一双清澈的明眸?

虽说王一博的前世未必跟他长得像,但长成这样,他拒绝!

一个黑衣侍从打扮的人很快赶了过来,对刚刚那个马上的人附耳过去,小声说:“主子,宁王快到了。”

那人惊得在马背上直起了腰,又看了肖战一眼,丢给他一个玉佩,说:“今日有急事,可以拿着这个去京城找我。”

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走了。

肖战揉了一把膝盖站起来,手攥着那玉佩心想:“我找你干嘛?赔医药费啊?”

忽然又想到那双眼睛,黑曜石一般的瞳孔,无论怎么看都太像王一博。

虽然那个系统没有出现,也没有提示,但身上毕竟背着这么个任务,像是冥冥中有一种天命的吸引力,刚刚那人靠近他的时候,他的心脏噗哒噗哒急促地连跳好几下。

人都走了还没缓过来劲。

“他那个样子,绝不可能是王爷!”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,肖战狠狠皱了一下眉,又想到那侍从说的“宁王快到了”那句话,宁王?宁王会是他找的王一博前世吗?

正想着心事,吴大强从人群里挤出来,给肖战递了一个过去,说:“小兄弟,来,给你一个。”

肖战感激地冲他笑了笑,说:“太感谢你了,我一定会报答你的。”

吴大强咧开嘴笑了笑,问:“你现在要去哪里?”

“跟大哥先去送货吧,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,我帮忙卸货算是报答一二了。”

吴大强也没多想,带着他继续往前走,在街边一个阁楼门厅前停下,肖战看到门口及楼上围在栏杆处的姑娘们,才反应过来,原来他说的寻芳楼,竟然是青楼!

“我们去后门就好,等下把这些柴卸了,下面是我娘子跟我家姑娘的一些绣品,给里面的一个管家嬷嬷,拿了钱就可以走了。”

肖战低着头,被那股脂粉味冲得直皱眉,耳边全是咿咿呀呀的声音,听得他脑仁疼,跟紧了吴大强的脚步,很快绕到了后门。

帮忙将柴卸下来搬进去,露出下面一个箩筐,里面的东西被层层包裹住,生怕弄脏弄烂一般,肖战知道里面装的绣品,就也没动手去拿。

“我要进去找嬷嬷结账,你有事可以走了,找你同伴去吧。”

肖战扯着嘴角笑了笑,眼睁睁看着吴大强从小门进去,他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,小门边上探出个人头来,是个十来岁的小厮,看着肖战问:“刚刚的柴是你的?”

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肖战也不敢冒然点头。

“数目好像不对,你进来,我们再清点一下。”

肖战看不是什么大事,便跟着进去,沿着小院一路到拆房,刚刚的柴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,另一个小厮过来说:“一共十捆,刚刚给那个老哥少写了一捆,现在补上去,你拿着单子去找他,让嬷嬷给你们把钱补上,不然这一趟就亏了。”

“这个……”肖战压根不知道去哪里找人,但是又不想吴大强吃这个亏,一咬牙,掂着单子走了。

后院不大,肖战刚拐到前面就被一个姑娘拉住了胳膊。

“好俊的哥哥,从哪里来的?有相好的姑娘吗?”

肖战吓得连连后退,不小心又碰到另一位姑娘,旁边人多口杂,叽叽哇哇,他慌不择路上了楼。

楼上安静了许多,肖战处在前厅背面,正想着怎么绕出去时,眼前一晃,一个黑影刷地一下掠了过去。

可能是头顶的那根紫红色的玉冠太招眼,所以肖战一眼就认出来,那是在路上骑马撞到他的那个人!

可是他太快了,肖战都没看清是怎么动作的,他已经从走廊尽头的栏杆处翻了出去。

脚步下意识要追,可这时突然听见一阵哭声,哭声仿佛就在耳边,肖战的脚步挪了挪,脑袋贴住了一旁的窗户。

“小姐,怎么办?刚刚有人趁乱偷偷传了消息来,说宁王亲自来找你了,要是被他发现你在这里,我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!”

“那怎么办?我藏身在这家青楼里,今晚要参加花魁大赛的,不参加老鸨会起疑,参加了万一人多,被认出来怎么办?”

“小姐,你怎么这么命苦啊?”

肖战听得疑惑,但“宁王”两个字却听得清楚,他咬了咬牙,将窗户扒开了,看见里面坐着个女孩子,正掩面而泣,旁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丫环,也是一脸愁容。

“踏破铁鞋无觅处!”肖战心里说了一句,决定翻窗户进去,找她们问问宁王的消息。

窗户吱呀一声开了,惊得那小姐和丫环转头看过来,正要叫,肖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说:较 淌 症 哩“别怕,别怕,自己人。”

“你是璟王小殿下的人?”

肖战愣了一下,怎么又冒出个璟王?

但看丫环神色,他只好顺着点头,说:“其实我来是想……”

一句话没说完,门从外面被推开,一个着黑衣,眉目浓郁的男子走进来,看见肖战愣了一下,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可不就是骑马撞到他的那人吗?

肖战正要说话,那人似是有急事,对坐着的女孩说:“清歌小姐,宁王快到了,请跟我来,我们先离开。”

“不行,老鸨发现我不见了,肯定会派人追,而且还有宁王的死士,我会连累你的,公子你快走,帮我转告璟王殿下,那个东西我要亲手给他!”

“不要耽误时间了,快走!”

男人脸色本就蜡黄,焦急之下深深蹙起眉,一张脸看着皱巴巴的。

“你带着我跟小翠跑不动,与其大家送死,不如你先离开,我等花魁大赛结束了,老鸨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想办法。”

“到那个时候就晚了!”

那人说着,目光忽的放在了一旁的肖战身上。

“这位小哥,麻烦你帮个忙,你就留在这屋子里,等下有人在外面询问的时候弄出点声音,告诉他们里面有人就行,帮我们拖延时间,可以吗?”

肖战本就一头雾水,被他的话雷得外焦里焦,“你说什么?让我顶替这个女的?”

“我有重谢!”

清歌赶紧拒绝,“这会害死他的!”

“不会,如果他换上女装留在这里,盖上盖头不会被发现。等下他代替你选花魁,宁王看到了顶多觉得消息有误,不会对他怎么样的。”

肖战瞪大了眼睛,嘴巴也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“你他妈,让我穿女装扮花魁?”

“实在迫于无奈。”那人朝他深深看过来一眼,肖战不自觉与他对视,看他明眸皓齿,眉目如画,灯光疏影下,依稀是王一博的轮廓。

他伸手去,想摸一下他的脸。

可那人闪了一下,咬牙说:“就这么决定了,我们赶紧走!”

肖战还没反应过来,他已经托着清歌跟小翠翻了窗户出去,他在最后面,跳窗之际对肖战说:“你别怕,我等下一定会回来救你的!”

番外3:帮我找个人

要留在房间里帮他们拖延时间?制造清歌没有出门的假象?

肖战的心砰砰直跳,在刚刚那个人靠近他又离开时,心脏简直要脱离胸腔。

等到窗口恢复平静,他才一点点又冷静下来。

他可不是为了帮那几个素不相识的人,他觉得他留下来是为了见宁王!

在房间里踱了几步,连着不停地呼叫系统,“求求你了,出来吧,就告诉我宁王是不是王一博的前世?”

“如果不是,我马上就走。”

“如果是,我就再等一会儿。”

系统没有任何反应,但肖战心里却怎么也忘不了刚刚那个人,一双清目,一对浓眉,薄唇,略尖的下颌,给人的感觉无不像极了王一博。

即便脸色蜡黄,扬眉转身的瞬间,还是不容分说的英气逼人。

难道他是王一博?古代的王爷撇开英不英俊不说,总不至于气色那么差吧?跟营养不良似的!

正想着,听到外面有动静,肖战吓得连忙坐回床上,从门影上看到有两个人站在了门口。

“清歌啊,时间快到了,你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
听声音应该是老鸨,肖战吓得赶紧过去在门后落了锁。

老鸨推了一下,没推动,问:“怎么回事?”

肖战捏了捏嗓子,装出个女声,又怕不像,声音压得很低,说:“我在换衣服。”

外面哄哄乱乱,老鸨也听不清声色,隔着门说:“那你快点,等下有贵客的,人家一早点了你,要不是早就把花魁大赛的名单露出去,可能你这会儿都已经在接客了。”

“贵客体谅,答应了让你继续参加花魁比赛,你可别出幺蛾子,听妈妈一句话,那人咱们谁也得罪不起!”

肖战在门后拍了两下示意,老鸨又有别的事要忙,叮嘱两句就先走了。

门上有花纹缝隙,肖战从房里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,以身形看应该是女孩,他的目光一转,视线落到床上的衣服和盖头时,顿时反应过来,那两个人应该是等下扶着他去前厅的。

那衣服是真不想穿。

但老鸨口中的贵客,十有八九就是宁王。肖战没办法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将衣服在身上比了比,他长得瘦,古代的衣服又宽得很,倒是能套进去,就是腿上差了一截,本来没过脚踝的衣服,他穿上刚到膝盖下面一点。

半截深色牛仔裤露在外面,怎么看怎么违和。

这一身红装,穿上跟新娘子似的,肖战站在镜子前直乐,想到当初王一博要求他扮王妃,扮上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。

换衣服耽误了些时间,忽听外面鼓声阵阵,节点极快,击得他心脏抽抽疼,外面也骤然喧闹起来,各种声音嘈杂,应该是花魁大赛开始,客人都等着姑娘们出场。

外面的人拍响了门,肖战赶紧将盖头往自己脑袋上一丢,说:“进来吧。”

丫环推开门,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,她们没见过清歌,听说是从外地来的,但这身高是不是有点……

还有,听说她有个随身丫环,怎么没见?

但她们不敢多管闲事,很快就低下头,一边一个扶着肖战出去了。

肖战走路的时候,腿都在抖。

选花魁,肖战虽然初来乍到,但也知道个大概,青楼里面选的,首先是色,其次才是艺。

色嘛,盖头下的肖战一脸风尘,别说化妆了,连脸都没洗。

至于艺,爱咋咋滴!

肚子里只填了一个酥饼,饿得前胸贴后背,幸好有丫环扶着,不然他随时可能倒下去。

刚一出场就惊呆一群人。

“这是谁?怎么这么高?”

“不知道啊,今天露脸的都是雏,没见过客的。”

“比大男人都高一截,这也太匪夷所思了。”

肖战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,他自不放在心上,隔着薄纱一样的盖头往下面看去,猝不及防看见正对面二楼房间门口摆了张桌子,与众人隔绝开,桌边有人靠在椅子里,也在好奇地盯着他看。

老鸨站在侧面,都快吓傻了。

这哪里是清歌?这腿长,这身高,还有胸前……怎么成了飞机场?

可是现场人多,她不敢揭穿,正要叫过小丫环询问一番,客人七嘴八舌地把她叫下去,她无奈,只能先应付眼下的事。

“我要看这个最高的小娘子。”有人当众拿了一锭银子给老鸨,“你开价!”

肖战心里骂了一句,舞台中间正在表演的女孩尴尬地止住,不知道要不要继续。

“稍等啊这位老板,挨个来,很快就轮到清歌了。”

“这位就是清歌?”

清歌是老鸨压的宝,是铁打的花魁首选,其他人不过是来凑数的。

等表演完毕,最后一个轮到肖战,有女孩给他递过来一把琵琶,肖战哪里会这个,旁边的人提醒说:“清歌小姐,你报的节目是唱歌。”

唱歌就唱歌,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,唱歌他还是会的!

肖战将琵琶抱在怀里,先清了一下嗓子,一边随便呼拉上面的弦,一边开口唱:“你就是那一把火,熊熊火焰燃烧了我……”

“停!”

老鸨实在受不了了,忙给丫环拼命使眼色,人怎么错了她尚且不知道,但大家都没见过清歌,如果是个标准清秀的女孩子,她不妨将错就错,但若是换成男的,她不敢想等下怎么收场。

趁着还没露馅——再多唱一句就得露,老鸨赶紧招呼台上的人:“清歌小姐不舒服,先回房休息一下。”

立马有人心领神会,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来将肖战架着下去了。

台下闹得乱七八糟,起哄说什么的都有,肖战没听清,他也不关心。

在房里待了一会儿,将盖头丢掉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,门突然被踹开了。

没了红盖头的遮掩,肖战将那人看得很清楚,就是刚刚二楼的那个男人,一身锦衣,眉清目秀,皮肤在光下透着亮,长得很好,但眼神里却是压不住的凶意。

“你把清歌藏哪里去了?”那人进来二话不说便要动手,肖战忙的躲了一下,险险错过去。

老鸨也紧跟着进来,一进来就跪下了,面对那年轻男人的怒火,她吓得屁滚尿流的,一边认错也一边将目光投向肖战,问:“你到底是谁?你把清歌怎么样了?你混进寻芳楼到底什么目的?”

“我不认识什么清歌,我进来的时候房里没人,我就是好奇看着好玩才穿上这衣服的,因为听说宁王要来,我在等宁王。”

“你说什么?你在等谁?”

“宁王啊。”

“你认识本王?”宁王单薄的唇微微上扬,一抹讥笑缓缓化开,“你怎么知道本王要来?”

他说着,伸手掐住了肖战的脖子。

肖战忍不住颤抖一下,没躲过去,身体也没动,一直凝视着他的面孔,眼神苍茫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,须臾不肯移开。

像,真像。

眉毛,眼睛,鼻子,嘴巴,还有透白的皮肤,说不出哪里像,但他站在你面前,那股非同寻常的气场无不像足了王一博。

肖战被他钳制着,僵住的身体突然动了动,伸手抚住心口,里面的心脏跳得很平缓,没有半点波澜。

“王一博,我是不是认错人了?”他盯着面前的那张脸,喃喃自言自语了一句。

宁王没有耐心,正要再问清歌的下落,耳边突然“嗖”地一声,一把短剑擦着手臂而来,落在了一旁的床柱上。

宁王下意识松开手,回头一看,一个江湖人打扮的黑衣人进来,腰上还别着一把剑,眼神里是不可思议的冷,刚刚那把短剑射进来的速度可这人的神态足以说明,这是个江湖高手!

肖战认出是带走清歌的男人,想到他说会回来救自己,当时以为只是随口一说,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来了,当下不免有些感动。

那人趁宁王怔愣的功夫,箭步走到肖战面前,将他挡在身后,说:“我朋友刚下山不懂规矩,听闻宁王要来,只是想长长见识才冒犯了各位。现在我要带他离开了。”

老鸨和宁王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走?

“先把清歌小姐的下落说出来,否则休想出这个房门半步!”

肖战看有人撑腰,心里也不再害怕,壮了壮胆说:“我不是说了,我真不认识。”

气氛僵持,一触即发。

宁王人多,而且寻芳楼里打手也不少,都在整装待命。肖战侧目看了下,心想,就算这个人武功再高,双拳难敌四手,何况还带着他这么个累赘,胜算还真没多少。

可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,对宁王汇报说:“殿下,有人看到清歌小姐的踪影了,朝城西林子去了。”

宁王略一蹙眉,肖战便也开始紧张,这紧张落在宁王眼里,他大手一挥,说:“走,我们去追!”

老鸨像是顿失主心骨,想要自己追究肖战的责任,可王一博扬了一下手里的剑,说:“这剑上涂了断魂散,我看谁敢拦我?”

众人听见“断魂散”三个字,吓得脸色煞白忙忙后退,不一会儿肖战就被带着出来,那人跑得极快,力气也大,一直拉着肖战的手,直到拐了角在一个僻静处才停下来,对着肖战微微点头示意,“今天的事,多谢你!”

肖战又看到他的眼睛,心跳得压都压不下去,眼看着那人要走,他忙抓住了他的胳膊问:“就这?我帮这么大的忙,命都快丢了,你就一句多谢?”

“那你想如何?”

肖战抓着他不敢放,稳了稳心神,问:“你是跑江湖的?那你是不是知道的事情特别多?”

在得到肯定的点头之后,他又问:“你帮我找个人,找到了,我们两清,行不行?”

“你要找谁?”

“你先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安之。”

肖战对这名字丝毫没有反应,脑袋往下沉沉一点,说:“安之先生,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位……王爷!”

番外4:找人成功

听到“王爷”两个字,安之身体往后撤了撤,眯住眼睛问他:“你找宁王?”

肖战无法确定,对刚刚见到的宁王也没有任何好感,他一时踯躅,问:“当朝几个王爷?”

“两个,宁王和璟王。”

“哦。”

不知道哪个才是王一博的前世,璟王他没见过,但是宁王嘛……暂且不想提。

“我想见璟王!”他说。

安之沉默了片刻,一直盯着他看,目光逡巡在脸上身上,好像要把肖战的身体盯出个洞来。

“你认识璟王?”

“不认识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找他?”

肖战还没回答,安之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有异动,下意识揪住肖战的胳膊说:“他们恐怕追来了,我要走了!”

“哎,你不能丢下我啊!”

肖战拉着他不肯放,眼里殷殷恳切,“他们抓到我也会弄死我的!”

墙角拴着两匹马,安之不多话,立刻说:“我最近可能会有点麻烦。”

肖战抬着迷蒙的眼睛看他,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所以,你要不要跟我走?”

肖战的喉结一动,连着往下滚了好几下,呼吸间歇性又乱掉了。

不为别的,就为这一句,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被王一博带回酒店房间的场景来。

他想王一博了。特别特别想。

“麻烦也没关系,有困难也没关系,只要你答应我,帮我找到璟王,我就跟你走!”

肖战潜意识里拒绝相信宁王是自己要找的人,那人虽然长得好,跟王一博也有几分像,但眼神里不自觉总是流露出凶狠的光。

安之没有时间多说,拍了拍旁边的一匹马说:“来,上马,等下你跟着我。”

肖战的脸苦兮兮地揪成一团,期期艾艾说:“我不会骑马。”

拍戏骑过,但不是专业的,而且有人指导有人保护他的安全,这可是真刀实枪地上,他不敢。

脚步声渐近,安之没时间磨叽,自己先跨上马,扭过身子弯腰给了他一只手,说:“那我带你,你坐我后面!”

肖战就着那手掌的力气上了马,尽管十分不好意思,还是不得不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,安之握紧缰绳喊了一声:“驾!”

天气并不热,马儿疾驰的时候带起风,吹在脸上一阵嗖嗖声过去,但肖战的脸却微微烫。

被这个古代江湖人骑马带着的感觉,像极了坐在王一博的摩托车后座。

想到王一博还躺在床上,他恨不能立刻就完成任务。但他到底该去哪里找璟王?璟王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?找到了又怎么进行下一步呢?

心思很乱,也难免让人消极倍增。

待马儿行出闹市,越走越偏,天色也暗得厉害,已经黑了下来,月亮跟着他们一路往前跑。肖战在马背上颠得难受,从后面喊了一句:“能休息一会吗?”

“吁!”安之勒住缰绳,回头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好饿,而且好累。我们要去哪里啊?”

“带你回京。”安之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,说:“前面有客栈,你坚持下,等下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
“回京?”

这让肖战有点兴奋,仿佛胜利就在眼前,心情好,便忍不住偷眼看身边的人,安之露给他一个侧脸,头顶上月色姣姣,小路上香气清幽,从侧面看,安之的轮廓清俊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太近,肖战总觉得这人肤色从底子里透出白来,不似白天看到的那样蜡黄无光。

也可能是月光照着的缘故吧。

肖战微往下垂眼,看到他束起的长发下,露出一段皙白的侧颈。

若没了衣领遮掩,能清楚地看出来脖子跟脸的颜色差异。

“怎么了?你不想跟我回京?”安之看他怔住,问。

肖战忙摇头,看进他明如秋水的眼睛,看到里面的明亮和温润,心跳又冲上来,眼睛里闪过慌乱,忙说:“去,我要去京城,走,走吧,别耽误时间了。”

安之又看了他一眼,感觉他表情有点怪,但天色已晚,他也不想在路上过多耽搁,便说:“那行,到客栈再说。”

再次策马前行,肖战其实并不愿抱王一博以外任何一个人的腰,可是马背上真的稳不住,前行的速度也时快时慢,他怕被掀下来,除了那只细腰,再没有别的可以用来让自己稳固的东西。

而且,他好像也并不反感。

这着实有点奇怪。

到了客栈,被告知只有一间上房了。

“上房下房有什么区别?”

“下房是给下人住的。”

安之简单回答一下,付了钱说:“我们哥俩住一间就行。”

掌柜的忍不住多看了肖战两眼。

肖战身上还穿着选花魁的红衣,客栈大堂昏黄的灯光下将他趁的娇媚可人,唯有那头短发格外违和,加上这身量,掌柜倒不怀疑肖战是个男的,只是长得未免太好看。

安之顺着掌柜的目光也去看,抿了抿唇,又吞了下口水,声音似是突然滞涩,说:“走,上楼。”

他也说不好为什么,有人盯着肖战看,他莫名心里很不愉快。

肖战对他微微一笑,眼睛眉毛弯起来,唇下那颗痣熠熠生辉,嘴角也勾出个浅浅的小梨涡,勾得人心痒。

上了楼,要等着小二送热水上来,梳洗过后才能休息,等待的空隙,肖战站在窗子边上往外看,他也忍不住过去,问:“你找璟王,到底什么事?”

肖战回过神来,一双俊眉拧着,问:“真的回京?你没骗我吧?”

安之点头说:“不全是因为你,我自己也要回京。”

“哦,那你心上人呢?不管了?”

安之愣了一下,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,肖战忙解释,说:“就是你救走的那个清歌小姐。”

“你说她呀?她不是我心上人。”安之脸色微红,其实不用过多解释,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对萍水相逢的肖战自顾解释起来,“她手里有一件重要信物,可以决定我王朝天下安定,还有一个人,我父……”

他说着顿了一下,眼波往下转了转,继续说:“我父亲找了许久,现在唯有清歌知道他的下落。”

肖战听得稀里糊涂,但也并不关心,问:“所以呢?人呢?不带走吗?”

“不带,她现在跟我回京太危险,宁王要置她于死地,她藏身在青楼才等到我来接应,现在我带着她,宁王追上来就麻烦了。”

肖战瞪着眼睛,好脾气地又问:“所以,人呢?”

“出了寻芳楼之后,遇到一个赶着骡车的老汉,我将清歌交付给他,又给了些钱财,现在她已被带往冥山脚下一个偏远村子,宁王绝不会想到我置她不顾,这会儿他的人发现上当已经改了路线,都在追我,所以清歌会很安全。”

“我的天呢!”肖战叹了一句,这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!

他就是坐着那骡子车到的寻芳楼。

知道那女孩没事了,肖战又起了点八卦的心思,问:“她怎么了?怎么就握着王朝命脉了?难道是遗落民间的公主?公主也不至于吧?要是皇子还说得过去。”

“这个事不能跟你说。”

“不说拉倒!”

察觉到肖战在生气,安之皱了一下眉,心脏像是被他捏住了一般,又解释说:“我是为你好。”

“我他妈谢谢你。”

肖战没好气地翻白眼,他不知道这股气哪里来的,反正不光心里生气了,身体也很诚实,擦着他的衣摆走了,在椅子上坐下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。

小二抬了大半桶水进来,放下就出去了。

安之迟疑了一下,大概是觉得一桶水不够,便舀了半盆子出来放在梳洗架上,对肖战说:“这是你的。”

肖战本也没打算洗澡,可这会儿倔气犟上来,梗着脖子问:“凭什么?你那么大一桶,我这么小半盆子?”

安之无视他的火气,淡定地说:“凭,房钱是我出的。”

肖战被怼得哑口无言,正要理不直气也不壮硬吵两句,忽听肚子响了一下,他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肚皮,说:“你还有多少钱?我要吃饭!”

“行,那我去给你点。”

话音刚落,忽听门口一道厉喝,“给我搜,挨着搜!”

听这强调,极有可能是宁王的手下。

肖战一哆嗦,抱住安之的手臂说:“别,我不饿了,你别走,你得保护我!”

安之脚步顿了片刻,随即侧身,一把将肖战的衣服扒了,揉成一团丢到床上,肖战还没反应过来,已经被强抱到床上去,安之拉过被子将他们两个和那团衣服都盖住了。

“给我滚开!”

肖战又羞又恼,他不像古人,脱了外衣里面还有一层,这会被扒掉那件红衣,就只剩一条牛仔裤了,上身裸着,肩膀没遮住露在被子外,身上的人很强硬,扣着他的下巴将他脑袋往里面掰了一下,低声说:“闭嘴!”

“配合一下,我的人都去暗处保护清歌了,不想死的太惨就先糊弄过去!”

感受到他眼睛里的紧张和焦灼,肖战看见安之额头上开始冒汗,他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哆嗦着问:“我怎么配合?”

“我们假装在……”安之话只说了一半,低头看着肖战小鹿受惊般的脸,眉忽的轻佻地往上扬,问:“听懂了吗?”

“懂你大爷!”

肖战被压到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懂了,但这样姿势暧昧地被别人压着,他打内心感觉对不起王一博。他想反抗。

“想活命,就配合一下,脱身了才能找到璟王!”

“你答应帮我了?”

肖战张大了嘴巴,心想那要什么时候能见到?回到京城以后吗?难道这个“江湖流子”认识璟王?

门被推了一下,吱吱呀呀开了,安之在肖战腰上一掐,他顿时如惊弓之鸟,嗷呜一声叫了出来。

却被安之堵住了唇。

肖战吓得眼睛瞪溜圆,想骂人,但是力气抵不过安之,心里的恐惧也随着进门的几个人而倍增。

进来几个黑衣人,个个身强体壮佩戴长剑,一看就是练家子。

“谁?”安之侧过来半张脸,上面有红晕和气怒,对上那些人时,强装着让自己露出些胆怯,肩膀抖了一下,问:“你,你们怎么……”

那些人并不认识他,只是受命寻找清歌,看见他护着身下压着的人,长剑一挥,指着他说:“下面那个,把脸露出来!”

他们在做什么,这些人一看便知,并不想额外增添麻烦,只想赶紧完成任务。

安之似是害怕,又不情愿,那黑衣人没耐心,走上前挑住被子往下一瞄,发觉他身下竟然也是个男的!

这种姿态下的肖战,脸色格外别扭,但他们眼睛没瞎,不至于将人当成个姑娘。

那人骂了两句难听的话,在房间里搜索一番,骂骂咧咧出去了。

肖战一脚将安之踹下了床。

“人家就是查清歌,我们大大方方让他搜不就行了?你至于搞这一套?”

安之一时也说不清当时脑子怎么一抽就想到那么个主意,他从地板上抬头看肖战,肖战光着上身坐在床上,正叉着腰骂他。

“我……我怕,怕他们起疑看出我的身份,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会仔细看。”这是安之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。

“我呸!你演这一出人家就看不出吗?”肖战顺着他的话就要继续骂,突然脑子一转,问:“你什么身份?”

安之奔波一天,刚刚压着肖战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汗,这会儿又被踹到地上,难受得厉害,所以也没回答肖战,自己站起来,就着桶里的温水洗了一把。

刚洗完突然想到什么,忙去摸自己的脸。

易容药水被冲掉,水里影影绰绰地晃动着,正是他的本来面目。

肖战惊呆了,也吓傻了。

月明星稀,客栈房间里的一切都仿若静止,唯有肖战的心跳声,打鼓一样压着腔子,下一秒就能脱离而出。

“王一博!”他喊了一声。

安之迷茫地回头,肖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,但他又听见了那句标准的系统音。

“找人成功,恭喜主人,加十分。”

番外5:找得好苦

第一关通过?所以,找人找对了?

“喂喂喂!”肖战对着空气连喊三声,可系统死活不肯再多说一个字。

“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话?”

他把话头对向安之,看他迷惑,又解释,“就是一个提示音,说我加十分,听到没?”

安之怀疑面前的人精神不正常,摇头说:“不早了,去洗脸休息吧。”

“哎,不是,等下。”肖战手足无措,身上又有点冷,从床上把那件衣服拿过来,往身上随意一裹,赤脚站到安之身边,又叫了一遍:“王一博。”

安之白了他一眼,那一眼里肖战看得很清楚,很陌生,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在。

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不认识自己。

手往下一放,长长的袖子垂落下来,一路拖到床边,肖战眼神空寡地躺下去,心酸无孔不入地钻进肺腑。

他是来做任务救王一博的,这个前世当然不认识他,这是多正常的事?可顶着跟现代王一博一模一样的脸,肖战还是为自己受到的冷待感到难受。

安之看他情绪低落,没再说话,也没了洗澡的意思,将外袍脱掉,拿毛巾将脸上身上随便擦了两下,又去检查里衣上的扣子,等一切做完,发觉肖战已经躺着睡着了。

房里只有一张床,也就是说,他不想睡地上的话,也只能上去。

安之将水端过来,试了试还有点温,拉过肖战的手给他擦了一遍,又去擦他的脸,肖战被惊到,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,没有睁眼,但是迷迷糊糊叫了一句:“王一博,你回来了?”

王一博,王一博……

安之琢磨着这个名字,心想,或许是他的心上人吧。

肖战只说了那一句,手指摩挲进他的掌心,握了一下,继续睡了。

他躺在外沿,安之没办法,第二天还要赶路,丢了毛巾上了床,小心翼翼越过肖战,在床的最里侧躺下了。

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,半夜方入睡。

肖战做了一个梦,确切来说应该也不能算梦,可能是系统对他的一种提醒方式,他听见有人跟他说:“把你的矫情收起来,你是来完成任务的!”

他一惊而起,发现天已经亮了,床上也只有他一个人。

在房间里扫视一圈,暗自舒了一口气,自言自语说:“对,我是来完成任务的,没有时间在这里伤心。”

“他肯定不认识我了,他要是认识那就奇了怪了。”

“就算玄乎一点,王一博脑子里能偶尔冒出前世的记忆,但前世的他也绝不可能有下辈子的记忆吧?”

“哎,硬着头皮上吧!”

去“勾搭”一个男人,对他来说确实挺有难度的,虽然那个人是王一博前世,肖战还是无法将两个人混为一谈。但若是长得一模一样……

可能上天在帮他。

肖战觉得,现在他下得去手了!

门被轻轻推开,安之手里托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点心和清粥小菜,是他一早去楼下为肖战点的早餐。

脸上恢复了与昨天一样的蜡黄。不过不重要。

肖战掀开被子,笑得一脸欢快,对着他招了招手,叫了一句:“王爷早。”

王爷?安之听见这两个字,托盘险些脱手掉下去。

“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

肖战明显看出来,他眼睛里闪过几分警觉。

“璟王殿下,小的这厢有礼了。”

他学着古人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,安之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臂,眼神倏的冷下来,看着他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肖战在脑中回忆着宁王的容貌,见的时候是觉得跟王一博有几分像,可那张脸在他心里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,此时他看着安之问:“宁王和你是亲兄弟吗?”

“不是,我们同父异母。”

安之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说漏嘴,要反悔也来不及了,他将肖战的手臂扣得更紧了些,问:“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”

肖战思考着该怎么回答,思索的这片刻里,安之的手掌又紧了一下,咬牙说:“你若胆敢骗我……”

“我知道王一博是王爷,既然你是王一博,那你就是王爷啊,你说当朝只有两位王爷,那你不就是璟王?这很好推理啊。”

安之一愣,本以为他说什么都不会信,却莫名对眼前的人没有办法,也打心底觉得他没说谎,微怅说:“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。”

“王爷。”肖战转了转手腕,从他掌心里脱落出来就抱住了安之的腰,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。”

“你找我?”安之一向不喜与别人太近,可却没推开肖战,迷茫地问:“你找我做什么?”

“大事,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

安之不觉得肖战能有什么大事,目光觑着他腻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后脑勺,问:“那你找我找了多久?”

“一天。”

想想不对,又说:“半天吧。”

安之:“……”

半天,是找得挺苦的。

“你先放开我,来吃早点。”

安之挪了挪步子,可他的腰被肖战搂着,动得很艰难。

肖战并没有放开他,说:“你要答应我,走到哪里都带着我。”

想到他口中的王一博,安之又说:“我觉得你可能找错人了。”

肖战忙摇头,“不不,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,我找璟王。”

安之强行掰开他的手,将人按在了桌子旁,说:“来,快吃东西吧。”

肖战嘻嘻一笑,看着王一博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好几分的温情,吸吸鼻子说:“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,你都操心我吃饭的事。”

安之:“……”

等到填饱肚子,将东西收拾好,安之让肖战换了一套自己带的衣服,两个人身量相仿,身材也一致,那衣服传到肖战身上意外的合身。

“怎么都是黑衣?你看穿成这样,让人一眼就觉得你是个行走江湖的人。”

肖战站在铜镜前又打量了一下,回头对上王一博的脸,忽然问:“还有你的脸怎么回事?”

“用了易容药水。”

肖战第一次听说这种神奇的事,心下十分新鲜,跑过来捏住他的脸颊说:“真好玩。”

易容后的安之,除了眼瞳和轮廓,跟之前几乎没有什么相似,搭配他穿的衣服,确实像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。

安之很想问清楚肖战为何认出他的身份,但肖战却解释不清,或者说,他的解释,安之听不懂。

后来无奈,他只好问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不说清楚,我不会带你进京城的。”

“我叫肖战,你随便查。”肖战知道他外出不光隐瞒身份,还要易容,定然是在做十分危险且重要的事,加上宁王的介入,他不得不小心谨慎。

“说重点。”

“我叫肖战,从很远的地方来,我来找一个人,就是你,然后完成一项任务,完成之后我就走。”肖战说到这里时有些心虚,没太敢看安之,对于任务是什么,他含糊其辞地绕过去,又继续说:“我发誓,我绝不会害你!”

好像这样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,他又加了一句:“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,我肯定跟你同仇敌忾。”

他认真解释的模样有点滑稽,安之也听得糊涂,但是他潜意识里相信这个人——长这么漂亮的男人不会骗他!

“那不用带你进京了,你已经找到璟王了,说吧,你要完成什么任务,差不多的话我都可以帮你,你也好赶紧回家。”

肖战忙摆手,说:“不不不,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,我得跟你相处。”

安之白了他一眼,竟也有几分庆幸,问:“真要跟我走?”

肖战一边点头一边帮忙拿东西,说:“你肯定有很急的事吧?”

“对,我要进宫。”

安之检查了一下房间,唯还有肖战那件红衣没收拾,皱成一团地落在床铺里,肖战说:“不管了,那个衣服反正也不适合我,丢这里算了。”

“行吧,我们快走。”

两个人出来,依然是共骑一匹马,肖战坐在后面抱着安之的腰,古代空气好没有任何污染,沿路鸟语花香,肖战一路走一路唱歌。

“你就是那一把火,熊熊火焰燃烧了我。”

“一把火……”

唱到兴头上,突然一把掐住了安之的腰,说:“停,停一下!”

安之不明就里,眉头紧皱,在路边勒住马绳,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刚刚唱歌,想起来在寻芳楼选花魁的事。”

安之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,问:“所以呢?”

肖战瞪着眼睛,神色有几分无辜和后怕,“那件衣服,落在客栈的那件衣服,会不会被宁王看到?”

“那些确实是宁王的人,会不会发现说不好,”安之略一想,眉头又舒展开,“其实就算看到那件衣服也无妨。”

“可是,衣服上,有你昨天送给我的玉佩!”

安之顿时神色大变,肖战便深知不好了,忙问:“那玉佩能看出你的身份吗?”

安之的牙咬了又松,松了又咬,最后吐出几个字来,“你说呢?”

但忽然又眼底一片清明:人事已尽,至于天命——如果天命如此,他又有什么办法呢?

番外6:怦然心动

两个人行了半日,路上太阳升至最高时,肖战口干舌燥,恰逢路过一个小镇,安之决定歇歇脚,便找了个茶楼,带着肖战进去了。

正午时分茶楼正当热闹,安之花重金选了个位置最好的雅间,前后通透,观景良好,最重要的是,正对着一楼大厅里说书先生的书桌。

“无趣。”肖战喝着茶抱怨了一句,“说书有什么好听的?”

“你别小看说书先生,他们可都是通今博古,真正有大学问的人,因为看的书杂,对各地风土都有些了解,有时听他们讲讲也挺有趣的。”

“算了,反正也没别的消遣,听听就听听吧。”

安之眉眼里漾出些笑来,一双眉格外浓丽,黑漆漆的眼睛里似是滴出水来,看着他说:“一般茶楼不是说书就是卖唱,如果你觉得无趣,我们不妨多等一会儿,喝完茶看有没有唱小曲的,听两首再走。”

肖战不以为意,轻笑说:“有什么好听的?你想听啊?我保证比他们唱的还好。”

他说话时脑袋扭过来,眉眼里一抹笑意,灿若春花,安之心头一跳,只觉得这个人若是蓄了长发簪了玉冠该是什么样的绝色?

事实上,短发的肖战,也是称得上绝色的,只是安之看不习惯,心里微微有些别扭。

说书先生已经开始,前面说了什么两个人都没听进去,忽闻“虞地”二字,安之的神情僵住,眼神直直地落在了那先生的脸上。

“既然今天讲到这虞州,那我说的就不是书上得来的,老朽幼年在虞州长大,那里民风彪悍,世所共知,目之所及山穷水恶,有人总结道‘地无三尺平,天无三日晴,人无三分银,从来民怕官,此地官怕民’,对此我是深有体会,管辖区域不小,可惜人口凋敝,土匪强盗横生,但凡能出来的,没人愿意再回虞地。”

肖战看他听得认真,忍不住起疑,问:“怎么了?你也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?”

安之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,慢条斯理放下杯子,说:“听过。”

肖战“哦”了一声,又说:“他说的太夸张了,我就不信。”

“是真的。”安之垂眸,憾意拳拳,眸中闪过一丝伤怀,又说:“这些年,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……”

“谁?”肖战警觉,一言听出那个人定然对安之重之又重。

正说着,说书先生一记惊堂木落下来,将两个人的说话声吓退,都齐齐朝他看去,听见他继续说:“虞州的明心教都听过吧?想必大家只听过传言,说教主杀人如麻之类的,其实并不尽然,明心教反而管辖了一方治安,因为手段强硬教派内鱼龙混杂,早年有不少仗势欺人的弟子将名声败尽了,其实教主并非滥杀无辜之人……”

“你这话偏颇了,”底下有个人不服,大声嚷嚷起来,“我有次随友人路过虞州,闹市之中见明心教的人追一个平头百姓,追上了二话不说就将头给砍了,抢了他的财物走了,想我们天朝州府内,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,官府竟也不管,可见他们跋扈惯了,官府也无可奈何!”

他们越说,安之的眉拧得就越深,肖战也就越疑惑。

说书先生不欲多辩,只说:“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。但我二十年前曾误闯明心教禁地,据说那里羁着一个孩子,不知道什么身份,院子外派了很多人,围得铁桶一般,他们看见我就将我擒住,幸好遇见教主前来,教主盘问了几句看我无辜便放我走了。”

听到这里,安之倏的站了起来,拳头握得很紧很紧,脸上的表情是隐忍之下的痛苦难当。

“喂,喂。”肖战拉他的衣服,仰着脸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但安之并没有回答他,坐下来随手端起个杯子抿了一口,肖战瞪大了眼睛叫:“那是我的杯子!”

他又讪讪放下,脸色微红,道歉说:“抱歉。”

“你跟我抱什么歉?是你喝了我的口水,又不是我喝了你的口水!”

微红的脸色转为涨红,安之瞪过来的眼神里像是有火,又像是冰,看得肖战恍惚。

“害羞了?这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肖战心想,这人也太不禁逗了,越想越觉得好笑,冲着他一挑眉,说:“喝了我的口水,不如就娶我当王妃吧。”

安之口中的茶水本就没咽尽,被肖战的话一呛,脸色憋得紫涨,捶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。

对上肖战的脸,明明是坏笑,玩世不恭的眉眼,偏生出些魅惑来,无法形容的动人。

台下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便转移了话题,平时甚少有百姓聊及江湖门派,大家刚刚说的多了些胆子也像是放开来,有人扯着脖子问:“喂,老头,你知道玉璇玑的事吗?”

安之的咳嗽骤然被逼回去,眼睛里浮上来一层红丝,不知是刚刚咳嗽激的还是他们的话让人过于震惊。

总之肖战不懂。

说书先生还没答听见那人继续说:“听说咱们王朝的镇国之宝找到了,在一个千金小姐手里,不知道现在拿回去没有。”

此言一出,立马有人问:“怎么会?不是说玉璇玑是随着太子殿下一起失踪的吗?怎么会在一个小姐手里?”

“太子殿下二十年前失踪了不假,但是据说如今尚在,被人给关了起来,前些日子他逃了出来,被一个清贵家庭所救,只是很不幸,咱们殿下才出来一日就被抓了回去,还连累了那家,被一个江湖门派给灭族了,幸好得家仆所助,他们的大小姐逃了出去,据说太子殿下将玉璇玑给了那个小姐,若是小姐成功到达京城,咱们殿下就有救了。”

“这哪里说得通?再说,你怎么能知道这些事?”

“我家里有亲戚在宁王府当差,现在被派出去找人了。”

宁王?千金小姐?肖战这时也听出端倪来,忙问安之:“清歌小姐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人?”

安之面色晦暗,眼神冷得不像话,并未答肖战,像是压根没听到他说话。

“算了算了,妄议政事容易引来祸端,咱们是来消遣的,还是听曲吧。”

随着一阵安静,安之的身体往回缩,咳嗽又后知后觉地泛上来,好一会儿才缓下去,台子中间上来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女孩子,抱着一把琴咿咿呀呀地弹唱。

肖战的注意力也分散开,问:“王爷,你喜欢听这些吗?”

安之的目光对上他,脑海里只还记得他刚刚问给他当王妃的事,心里微恼,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混不吝?难道是故意调戏他?

着实可恶!

他不说话,肖战以为默认了,便自告奋勇说:“那你坐着别动,我过去给你唱一首。”

安之要拉人,可肖战速度快已经大踏步出去了。

他将手慢慢收回来,无意识之下竟然有了些期待。

卖唱小姑娘弹的是一把古琴,做工不甚好,一看就不是什么名琴,但肖战也不挑,他本就不是附庸风雅之人,对这些古物也没研究,只是拍过几部古装剧都涉及到古琴,有专门的声乐老师教过他们,肖战本就对音乐感兴趣,学的也快,在一部剧里弹唱过一首《水调歌头》,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。

肖战跟那姑娘说明来意,姑娘眼神怯怯,偷看了肖战两眼,便盈盈起身让座,肖战坐下,抬头对着王一博略一示意,手指放在了琴弦上。

他弹琴的技艺算不得佳,但因苦练过这一首,于音调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相当于读书时的死记硬背,不管是弹还是唱,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艳了一把。

字字圆润,高处悬而不惊,低处游丝不断,转折处更是极尽婉转,叫人欲罢不能。

安之听到耳中,说不出的舒心如意,低眉看着肖战,看到他一双清目盈盈,偶尔抬额在他身上落定,那弦声歌声,仿佛随着目光一起,贴着心卷着肺朝他而来,不动声色就把人的魂给引了去。

听至一半,突然一洗靡靡,缠绵悱恻尽退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广阔天境,清丽姣姣如月,仿若置身仙境,台下的人都沉默住,脑海里是五湖烟景茫茫无际。

一曲毕。

众人尚未回过神来,肖战已经将位子归还那姑娘,上楼走到了安之身边,轻唤一声:“王爷——”

安之凝神看他,眼里放出光彩来,问:“这是什么曲子?为何从未听过?”

曲好,词更好。

“你没听过的多了,要我都一一唱给你听吗?”肖战又冲他眨眉,手不知怎的摸上来,捏住了他的指头,语调像是能滴出水来,“你给我机会,让我天天唱给你听吗?”

安之神情有点恍惚,连手指都忘记了收回。

肖战轻轻一笑,指如轮转,面容就在眼前,却像蒙了层纱,叫人看不分明。

心口处从来没有这样跳过,实在太快了,毫无节奏,乱得让安之感到心慌。

肖战歪了歪脑袋,还想继续跟他说话,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提示音。

“王爷怦然心动,恭喜主人,加十分。”

番外7:旧时明月

肖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,呆愣了不知许久,那双明眸一直盯着安之。

怦然心动?怦然心动?

王一博的前世对他怦然心动了?

哈哈。

虽然没有笑出声,但许是嘴角咧得太夸张,安之嫌弃地瞪了一眼,问:“吃饱了吗?吃饱就继续赶路!”

声音真好听,又刚硬又软糯,夹着奶音,低沉有力,倒真是跟王一博一样。

心里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肖战的嘴角怎么也收不回去,浑身里像是裹着一层什么东西,燥得他心头丝丝泛着热气。可能精神状态受到的冲击太大,也可能系统提醒完还没“退下”,这时突然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:“怦然心动只是暂时的,又不是爱上你,激动什么?”

肖战嘴角上扬的弧度往下撇了撇,表情转为费解的尴尬,嘴硬地挑眉说:“你懂什么?这是一般人吗?这是王爷啊,大人物啊,我激动激动怎么了?”

“别忘了,你一共才二十分,还差八十呢,你悠着点激动,别耽误了大事。”

也是。

肖战顿时被扫了兴,想到前途漫漫,眼前刚刚还怦然心动的人,这会儿脸上又只余冷漠,他不免感慨,剩下的八十分什么时候能完成?

安之盯着他看了半晌,直到他彻底安静下来,才又问:“你刚刚在跟谁说话?”

“哦,我说着玩的。”肖战嘻嘻笑着想要混过去,仍然无法从加十分的喜悦里抽身,看着桌子上的点心说:“来,包起来路上吃,我们赶紧回家。”

“回家?”安之被这个词给烫了一下。

“对呀,你的王府不是家吗?你都对我……额,这个不能说,”肖战急的挠了一下头,讪讪地改了口:“我觉得也是我的家,对吧,我的小王爷?”

安之瞪了他一眼,看着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,又将剩下的包起来卷进包裹里,又抬起头对他粲然一笑,说:“走吧。”

他笑的时候,眼睛特别弯。

这种感觉很怪,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,可就是给了他一种无法形容的熟悉感,尤其是那双弯起来的眉眼,神采飞扬的模样像是从梦里突然闯进了现实。

事实上,他非常确定自己也从未梦到过这个人。

安之微仰了头,看着阳光从窗外泄进来,光柱中似乎慢慢凝聚成一个人,白衣,短发,爱笑,他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,经常那样坐着看他,安之恍恍惚惚地晃了一下脑袋,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。

“哎呀我的王爷啊,赶紧走啊。”

安之看着他,突然伸手,脱口而出叫他的名字,“肖战。”

肖战猛地一皱眉,这声音,还有喊出那个名字时的神态,让他瞬间梦回,想起了躺在床上的王一博。

眼睛闭上再睁开,那张泛着黄的脸又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
他抹了一把眼睛,声音郑重些许,说:“走吧。”

安之跟着他出来,考虑到进京还需要两天的路程,他一个人骑马无所谓,现在多了一个人,肖战又是个娇气的,没走一会儿就喊累,喊马背上颠得慌,想了想便在小镇置了辆马车,又备了防身物品,两个人才重新开始赶路。

安之让肖战在马车里休息,他则坐在帘子外赶车,肖战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趣,便也出来,两个人各坐一边,边走边聊打发时间。

“王爷,刚刚茶楼里说的太子是谁啊?”肖战本来不想关这些无关的事,但却隐隐觉得宁王和璟王出门,定然都跟这件事有关。

“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。”安之的手在缰绳上紧了紧,眼里感情自然流露,伤怀尽显,“他八岁时被人设计掳走,如今已过了二十年了。”

肖战惶然大惊,“皇子能遇到这种事?再说,天下还有皇帝也找不到的人?”

“山海茫茫,又该去哪里寻呢?”

也是,古代交通和通信都不发达,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可真要找一个人来,实在难于登天。

“皇族太子一直遵循立嫡立长的原则,所以我大皇兄三岁便被册立皇太子,只可惜……”

安之叹了一口气,手往上扬了扬,说:“父皇身体不好,母后也病了,若是大皇兄一直没有下落,那太子之位恐怕会落在二皇子,也就是宁王身上。宁王是后妃所出,家族嚣张跋扈,他若得势,我母后暂且不说,我肯定无安宁日子。”

肖战听得蹙眉,眉间愁容凝而不散,想到宁王的模样和神情,不由耷了耷脸,说:“难怪他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!”

安之被他这句气鼓鼓的话逗笑了,这一笑之间风姿袅然,眼里像是有将放未放的花蕾,料峭春寒中带了温煦的希望。

“不用担心,他不会如愿的。幸好苍天有眼,我大皇兄现在有消息了,他如今就在虞州的明心教里,需要父皇调派军马从长计议才能安全救出来。”

肖战忽然想起说书先生讲的那段,二十年前误闯禁地,禁地里羁押着一个孩子,莫非那孩子就是皇太子?

他惊得手臂直抖。

安之看出了他所疑,说:“应该就是他,前些日子出来,现在生死性命都托付在清歌小姐身上,只可惜我大皇兄无意之下害了清歌全家,清歌赴京途中不小心泄露了消息,只能藏身青楼自保,以求我早日接应。”

古代女子看重名节,尤其是书香门第的小姐,可能没人能猜得到她竟然会藏身在青楼之中。只可惜还是被宁王的人给找到了,但又庆幸璟王快了一步。

“宁王找清歌,是为了逼问太子下落?他想做什么?杀了太子他好顶上吗?”

“不全是,他们一直以为我大皇兄早就不在人世,突然有了消息自然难以接受,所以起杀机是真的,他找清歌除了要我大皇兄的消息外,还为了另一件事。”

安之说着,手心一翻拿出个青白色,温润泛凉的玉牙璧,说:“这是我朝镇国之宝,玉璇玑,由圣上一代代传于下一任皇帝,随我大皇兄一起失踪,大皇兄逃出来时将此物托付给清歌,以做信物,让她帮忙去京城求救。我救清歌出寻芳楼后亮出身份,她才肯将东西交给我。”

肖战眼前被马车晃来晃去的,对圣物也看不真切,想要拿过来,可安之已经收了起来,他做了鬼脸说:“小气!”

安之并不理会,也没有拿给他细看的意思。

想了想,毕竟珍贵,磕着碰着了谁也担待不起,肖战也不执意再看,问:“宁王也想抢这个?”

“当然,这玉璇玑是圣物,唯有国君可佩戴,可保平安顺遂,很灵验的。”

肖战撇嘴,无情嘲讽他说:“有多灵验?跟许愿池里的王八似的?你大皇兄戴着它还不是受了这么多年苦?可见都是你们杜撰的,硬安上去的神秘光环。”

安之沉了脸,呵斥他:“休得胡说!”

那古板的模样又让肖战来了兴趣,他忍不住上手扣住他的,在手心里握了握,说:“你放心,我帮你,不让那个坏蛋如愿,让你哥哥当皇帝,你当逍遥王爷,我当王妃!”

安之心里像是一根弦忽的断了,这是他第二次从肖战口中听到“王妃”二字,恨得又瞪了一眼,说:“你进去,别在这里碍眼。”

肖战刚好累了,也被风吹得脑瓜子疼,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:“我也不想看见你呢,你这张脸,我看着就晦气!”

说完进去,翻出点心来吃了两块,拍了拍马车里的垫子,安之看着冷漠实则细心又贴心,马车里极为舒适,坐垫又宽又软,躺着睡觉都足够了。

午后犯困,肖战吃饱喝足真的睡了过去。

晃晃悠悠不知睡了多久,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,肖战听见一声怪异的叫声,吓得睁开眼睛才发现,外面太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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